第二十四章廟會（上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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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四章 廟會（上）
菩提寺。
蘇貴妃和南榮墨珩分別從兩輛馬車內下來，隨行的人還有南榮月歌和南榮淮以及很少回京一趟的蘇子宸。
貴客來臨，空緣方丈自然是領著全寺上下的小和尚出寺迎接。
“阿彌陀，眾位施主遠道而來老衲有失遠迎，還望莫怪。”空緣方丈微微俯身，迎面朝他們迎來。
蘇貴妃一襲華衣，雖沒有宮宴上的華麗高貴，但卻也顯得端莊典雅，優雅的氣質亦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，一見便知是其地位不凡。
“空緣師傅不必如此。”蘇貴妃微微笑著上前，道：“本宮也是來上香祈福的，與平常香客無異，師傅不必緊張。”
空緣住持笑著回敬道：“施主宅心仁厚，正所謂心誠則靈。施主裏面請。”
“有勞師傅了。”蘇貴妃微微頷首道，隨後有對身後的幾人道：“我同師傅進去上香，你們不可胡鬧，知道麽？”
南榮月歌笑嘻嘻的點頭，道：“知道知道，貴妃娘娘您去吧，有七哥在呢，不用擔心。”
聞言，蘇貴妃朝她們微微一笑，便轉身隨方丈進入寺廟了。
此時，後山的兩個人還不知道廟裏的情況，在溪邊並不打算回去。
“誒，你好像對這寺廟熟悉啊。”邱千淩朝站在溪水中的石頭上的寂思涼道：“是常來嗎？”
“嗯……”寂思涼想了想，視線落在清澈見底的溪水上，像是在找什麽東西，她說：“小時候常來，就是和大哥和娘還有阿姐一起。”
“小時候的事了？”邱千淩道：“那還記得那麽清楚？”
“那是，我記性可好著呢。”寂思涼跳到另一塊石頭上，道。
“哦？是嗎？”邱千淩起身，緩步走到岸邊，問：“那你還記得什麽？小時候的事。”
“那可就多著呢。”寂思涼蹲下身，仔細的看著河底，說：“比如小時候有一次我和阿姐翻墻出去玩兒，被抓了個正著，爹要打我，我阿姐就拼命的護著我，她還說一切都是她的主意，要罰就罰她。結果我們兩個一起跪了一宿祠堂，第二天她就高燒不退了。”
說著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，移到另一塊較遠的石頭上，接著說：“自從那次以後，我再也不敢拉上她去翻墻了。可是這件事，連阿姐她自己都忘記了。”
“呵，你還會翻墻？”邱千淩調侃的看著她，瘦小的身板，一看就不像能翻得動高墻的人啊。
“那當然。”寂思涼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妥當，她撿起水裏的一顆石子，站起身拋向遠方，說：“每次我一個人絕對能出的去，可是帶上阿姐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哦？怎麽說？”邱千淩十分配合的道。
“她啊，笨手笨腳的。”寂思涼腳下一個借力，縱身一躍跳到岸上，說：“又不會武功。琴棋書畫、詩詞歌賦倒是懂得不少。這就是才女吧。”
說著，她突然問道：“誒，邱千淩，聽娘說你和大哥關系很要好？”
聞言，邱千淩垂眸笑著，十分謙遜的道：“承蒙大少主關照。”
“那你在江湖上行走這麽多年，閱歷一定很豐富吧。”寂思涼道，兩人順著河邊漫步，邊走邊聊，寂思涼走在前面，邱千淩就像小跟班一樣跟在後面。
聽見別人誇自己，邱千淩總會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，然後靦腆的笑。他說：“額……那個，其實也沒有多豐富，一般吧。”
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，直到晌午了，才回寺廟裏。
“今天，謝謝你陪我出來啊。”回寺廟的路上，寂思涼突然道。
“幹嘛這樣說，豈不是太見外了。”邱千淩依舊跟在她身後，笑著說：“我和清風兄關系本就不錯，你是她的妹妹就是我的朋友。江湖兒女，本就不拘小節，寂三少主不要嫌棄我才是。”
“怎麽會呢。”寂思涼笑道：“說實在的，你是我見過所有人中最有大俠風範的一個。”
“真的嗎。”又被人誇了，邱千淩又是習慣性的撓了撓後腦勺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兩人一路聊著，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寺廟。
看著寺廟外面的馬棚裏又多了幾匹馬，外面還有一輛等待安排的馬車，寂思涼正納悶兒呢，難道又有常客來上香了？
“先進去看看吧。”這時候就聽邱千淩道。
寂思涼點點頭，便同他一起進去了，寺廟裏跟她們離開的時候並沒什麽不一樣的。
想著，她邁步朝客房走去。路過廟裏的小池塘時，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她一襲粉色束腰長衣，一頭長發編著小辮子梳成馬尾，看起來精神活潑。可是……唉，寂思涼不禁捂臉。
只見她單手叉腰，另一只手揮舞著長鞭，一只腳踩在一邊的石頭上，一鞭子下去，旁邊的另一塊石頭“啪啦”一下被劈成兩半，嚇得四周被強迫圍觀的小和尚們都是臉色都變了。
誰知她還得意洋洋的揚起下巴，一副梁山好漢似的道：“怎麽樣，厲害吧，本公主的本事可多著呢！”
唉，這姿勢，這形象……就是賢寧公主南榮月歌本人沒錯了，說起來還真是一言難盡，寂思涼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般，那是無比的嫌棄，真希望自己不認識她。
想著，她嘆息一聲，搖了搖頭，還是不去打擾她顯擺了，轉身正欲離開。
“誒，三少主，你不去打個招呼嗎？”邱千淩攔住她，說：“看你的樣子，好像認識那位公主啊。”
寂思涼笑了笑，說：“算了，我過去指不定會拆了她的臺呢，等她玩兒夠了就會來找我咯。”既然她們來了，那就一定見過她娘和阿姐了，那她就一定也知道她也在這兒。所以啊，只要等她來找她不就好了。
而後，語氣頓了頓，看著邱千淩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又道：“還有啊，以後也別三少主三少主的叫了，他們都叫我慎兒，如果你不嫌棄的話，就和他們一樣吧。”她不喜歡別人總是三少主三少主的叫，尤其是和自己身邊人關系不錯的人，可是也不喜歡在稱呼這種事情上太過糾結，幹脆就叫慎兒得了。
聞言，邱千淩卻是微微一怔，心裏莫名的湧上一絲欣喜，慎兒，在他看來這個稱呼是很情切的，對於他這個從小缺乏關愛的人來說，就像是一束陽光似的，心頭有些暖意。
他站在原地傻笑，寂思涼卻早已走遠了。
……
廟會如期而至，冬天的夜晚少了些許繁星點綴，只有半圓的明月孤零零的高掛在夜空之上。
這裏的廟會也格外的熱鬧，幾乎是匯聚了四面八方的人前來參加。
整條街都是燈火闌珊，萬分壯觀，雖已是夜晚，卻也有不少人進到寺裏上香求簽。有的求事業，有的求因緣，總之就是五花八門的都有。
紫雲舒和寂夢繁都不喜愛熱鬧，於是就坐在屋子裏喝茶看書。奇怪的是，寂思涼竟然也在。
她單手拖著下巴，神情有些呆滯，另一只手則無聊的轉著杯子玩兒。
紫雲舒與寂夢繁對視一眼，似乎達到某種共鳴一般，相視而笑。都覺得這丫頭太反常了，不像平時的她啊。
“誒，慎兒。”紫雲舒放下手中的書，問：“今晚可是菩提寺一年一度的廟會啊，好玩兒的多著呢，你不去？”
“嗯……”寂思涼搖了搖頭，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，道：“我一個人才不去呢。”
“你和賢寧公主不是很要好嗎。”寂夢繁道：“和她去啊。”
“唉～”不提南榮月歌還好，這一提起她心裏就怎麽是滋味，她說：“她和她七哥去了，才不跟我去呢。”
“你呀。”紫雲舒笑著搖了搖頭，一語道破：“是不想和瑾王殿下一起吧。”
像是被說中心事一般，寂思涼精神一震，眼神也不再呆滯，反而不自覺的染上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，她笑著搪塞過去：“哪有啊，就是不想去廟會而已嘛。”
“說來也是。”寂夢繁倒沒有看出什麽端倪，只道：“他看起來冷冰冰的，也不說話，這周身的寒氣恐怕都能凍死人吧。慎兒不喜與他一起，也在理啊。”
見寂夢繁並未看出什麽，寂思涼這才暗自送了口氣，她垂下眼簾眼神住眼中的笑意，兩邊嘴角卻止不住的向上揚起。
寂思涼的異樣，寂夢繁沒有註意到，紫雲舒卻是一直看在眼裏的，她也曾是不經人事的少女，畢竟是過來人，寂思涼的心思，她自然都看懂了，只是不說破罷了。
“慎兒，”紫雲舒眉目含笑，輕聲道：“出去玩兒吧，今晚可熱鬧了，要是不想一個人的話，就讓邱千淩陪你去吧。一個人悶著，也不好受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寂思涼一臉糾結，總是麻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。
見她又陷入愁苦中，紫雲舒像會讀心術似的，道：“放心吧，事他不會覺得麻煩的，反而會很樂意。”
“誒？”寂思涼一臉新奇：“娘，你怎麽知道我想什麽啊？”
不止是她，寂夢繁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紫雲舒，不過她好奇的卻是另一事：為什麽娘會如此篤定邱千淩會很樂意？
紫雲舒溫柔的笑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，說：“傻丫頭，你是我一手帶大的，你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？”說著，想著剛才提起南榮墨珩時她眼裏不明的笑意，紫雲舒看她的眼神就不自覺的變得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了。
寂思涼並不是那麽敏感的人，雖然感受到紫雲舒奇怪的眼神，卻也只當玩笑，並沒有當真。她揚起燦爛的笑，也忘了問原因，就起身興致勃勃的道：“那我去找邱千淩，娘，阿姐你們慢慢聊啊。”說著，興高采烈的跑出客房。
寂思涼走後寂夢繁看著禁閉的房門，依舊不解，便問：“娘，你怎麽這麽肯定邱千淩會同小妹一起去啊？”
紫雲舒笑笑，依舊不說破，只意味深長的道：“這會不會呢，邱千淩說的算，我也只是猜測。”說完這句，便也不再多言，只是淺淺的笑著。
寂夢繁還是納悶兒，怎麽就這麽肯定呢？這不才認識幾天嗎。實在想不明白，寂夢繁搖了搖頭，也不做他想了，繼續喝著茶。
“邱千淩？你在嗎？”寂思涼一邊敲著他客房的門，一邊喊道。
果然，不多時房門就打開了，看見寂思涼的剎那，邱千淩微微一怔，眼裏的溫情稍縱即逝，他道：“慎兒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我們去逛廟會吧。”寂思涼倒是不客氣，沒有在客房時的半點糾結。可是也不想勉強對方，於是道：“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，不勉強。”
“去，為什麽不去。”說著，邱千淩卻是揚起笑容，很是樂意的樣子，為了顯示自己不是被勉強的，還特意道：“早就聽說菩提寺的廟會是京城最熱鬧的，早就想見識一下了，走吧。”
“那好，咋們走吧。”聽他這麽說，可把寂思涼給高興壞了，拉起邱千淩就往外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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菩提寺。
蘇貴妃和南榮墨珩分別從兩輛馬車內下來，隨行的人還有南榮月歌和南榮淮以及很少回京一趟的蘇子宸。
貴客來臨，空緣方丈自然是領著全寺上下的小和尚出寺迎接。
“阿彌陀，眾位施主遠道而來老衲有失遠迎，還望莫怪。”空緣方丈微微俯身，迎面朝他們迎來。
蘇貴妃一襲華衣，雖沒有宮宴上的華麗高貴，但卻也顯得端莊典雅，優雅的氣質亦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，一見便知是其地位不凡。
“空緣師傅不必如此。”蘇貴妃微微笑著上前，道：“本宮也是來上香祈福的，與平常香客無異，師傅不必緊張。”
空緣住持笑著回敬道：“施主宅心仁厚，正所謂心誠則靈。施主裏面請。”
“有勞師傅了。”蘇貴妃微微頷首道，隨後有對身後的幾人道：“我同師傅進去上香，你們不可胡鬧，知道麽？”
南榮月歌笑嘻嘻的點頭，道：“知道知道，貴妃娘娘您去吧，有七哥在呢，不用擔心。”
聞言，蘇貴妃朝她們微微一笑，便轉身隨方丈進入寺廟了。
此時，後山的兩個人還不知道廟裏的情況，在溪邊並不打算回去。
“誒，你好像對這寺廟熟悉啊。”邱千淩朝站在溪水中的石頭上的寂思涼道：“是常來嗎？”
“嗯……”寂思涼想了想，視線落在清澈見底的溪水上，像是在找什麽東西，她說：“小時候常來，就是和大哥和娘還有阿姐一起。”
“小時候的事了？”邱千淩道：“那還記得那麽清楚？”
“那是，我記性可好著呢。”寂思涼跳到另一塊石頭上，道。
“哦？是嗎？”邱千淩起身，緩步走到岸邊，問：“那你還記得什麽？小時候的事。”
“那可就多著呢。”寂思涼蹲下身，仔細的看著河底，說：“比如小時候有一次我和阿姐翻墻出去玩兒，被抓了個正著，爹要打我，我阿姐就拼命的護著我，她還說一切都是她的主意，要罰就罰她。結果我們兩個一起跪了一宿祠堂，第二天她就高燒不退了。”
說著她小心翼翼的站起身，移到另一塊較遠的石頭上，接著說：“自從那次以後，我再也不敢拉上她去翻墻了。可是這件事，連阿姐她自己都忘記了。”
“呵，你還會翻墻？”邱千淩調侃的看著她，瘦小的身板，一看就不像能翻得動高墻的人啊。
“那當然。”寂思涼倒是一點都沒有覺得不妥當，她撿起水裏的一顆石子，站起身拋向遠方，說：“每次我一個人絕對能出的去，可是帶上阿姐就不一定了。”
“哦？怎麽說？”邱千淩十分配合的道。
“她啊，笨手笨腳的。”寂思涼腳下一個借力，縱身一躍跳到岸上，說：“又不會武功。琴棋書畫、詩詞歌賦倒是懂得不少。這就是才女吧。”
說著，她突然問道：“誒，邱千淩，聽娘說你和大哥關系很要好？”
聞言，邱千淩垂眸笑著，十分謙遜的道：“承蒙大少主關照。”
“那你在江湖上行走這麽多年，閱歷一定很豐富吧。”寂思涼道，兩人順著河邊漫步，邊走邊聊，寂思涼走在前面，邱千淩就像小跟班一樣跟在後面。
聽見別人誇自己，邱千淩總會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，然後靦腆的笑。他說：“額……那個，其實也沒有多豐富，一般吧。”
兩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，直到晌午了，才回寺廟裏。
“今天，謝謝你陪我出來啊。”回寺廟的路上，寂思涼突然道。
“幹嘛這樣說，豈不是太見外了。”邱千淩依舊跟在她身後，笑著說：“我和清風兄關系本就不錯，你是她的妹妹就是我的朋友。江湖兒女，本就不拘小節，寂三少主不要嫌棄我才是。”
“怎麽會呢。”寂思涼笑道：“說實在的，你是我見過所有人中最有大俠風範的一個。”
“真的嗎。”又被人誇了，邱千淩又是習慣性的撓了撓後腦勺，有些不好意思。
兩人一路聊著，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寺廟。
看著寺廟外面的馬棚裏又多了幾匹馬，外面還有一輛等待安排的馬車，寂思涼正納悶兒呢，難道又有常客來上香了？
“先進去看看吧。”這時候就聽邱千淩道。
寂思涼點點頭，便同他一起進去了，寺廟裏跟她們離開的時候並沒什麽不一樣的。
想著，她邁步朝客房走去。路過廟裏的小池塘時，卻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她一襲粉色束腰長衣，一頭長發編著小辮子梳成馬尾，看起來精神活潑。可是……唉，寂思涼不禁捂臉。
只見她單手叉腰，另一只手揮舞著長鞭，一只腳踩在一邊的石頭上，一鞭子下去，旁邊的另一塊石頭“啪啦”一下被劈成兩半，嚇得四周被強迫圍觀的小和尚們都是臉色都變了。
誰知她還得意洋洋的揚起下巴，一副梁山好漢似的道：“怎麽樣，厲害吧，本公主的本事可多著呢！”
唉，這姿勢，這形象……就是賢寧公主南榮月歌本人沒錯了，說起來還真是一言難盡，寂思涼仿佛看到了自己一般，那是無比的嫌棄，真希望自己不認識她。
想著，她嘆息一聲，搖了搖頭，還是不去打擾她顯擺了，轉身正欲離開。
“誒，三少主，你不去打個招呼嗎？”邱千淩攔住她，說：“看你的樣子，好像認識那位公主啊。”
寂思涼笑了笑，說：“算了，我過去指不定會拆了她的臺呢，等她玩兒夠了就會來找我咯。”既然她們來了，那就一定見過她娘和阿姐了，那她就一定也知道她也在這兒。所以啊，只要等她來找她不就好了。
而後，語氣頓了頓，看著邱千淩，像是想到什麽似的又道：“還有啊，以後也別三少主三少主的叫了，他們都叫我慎兒，如果你不嫌棄的話，就和他們一樣吧。”她不喜歡別人總是三少主三少主的叫，尤其是和自己身邊人關系不錯的人，可是也不喜歡在稱呼這種事情上太過糾結，幹脆就叫慎兒得了。
聞言，邱千淩卻是微微一怔，心裏莫名的湧上一絲欣喜，慎兒，在他看來這個稱呼是很情切的，對於他這個從小缺乏關愛的人來說，就像是一束陽光似的，心頭有些暖意。
他站在原地傻笑，寂思涼卻早已走遠了。
……
廟會如期而至，冬天的夜晚少了些許繁星點綴，只有半圓的明月孤零零的高掛在夜空之上。
這裏的廟會也格外的熱鬧，幾乎是匯聚了四面八方的人前來參加。
整條街都是燈火闌珊，萬分壯觀，雖已是夜晚，卻也有不少人進到寺裏上香求簽。有的求事業，有的求因緣，總之就是五花八門的都有。
紫雲舒和寂夢繁都不喜愛熱鬧，於是就坐在屋子裏喝茶看書。奇怪的是，寂思涼竟然也在。
她單手拖著下巴，神情有些呆滯，另一只手則無聊的轉著杯子玩兒。
紫雲舒與寂夢繁對視一眼，似乎達到某種共鳴一般，相視而笑。都覺得這丫頭太反常了，不像平時的她啊。
“誒，慎兒。”紫雲舒放下手中的書，問：“今晚可是菩提寺一年一度的廟會啊，好玩兒的多著呢，你不去？”
“嗯……”寂思涼搖了搖頭，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，道：“我一個人才不去呢。”
“你和賢寧公主不是很要好嗎。”寂夢繁道：“和她去啊。”
“唉～”不提南榮月歌還好，這一提起她心裏就怎麽是滋味，她說：“她和她七哥去了，才不跟我去呢。”
“你呀。”紫雲舒笑著搖了搖頭，一語道破：“是不想和瑾王殿下一起吧。”
像是被說中心事一般，寂思涼精神一震，眼神也不再呆滯，反而不自覺的染上一絲不明意味的笑意，她笑著搪塞過去：“哪有啊，就是不想去廟會而已嘛。”
“說來也是。”寂夢繁倒沒有看出什麽端倪，只道：“他看起來冷冰冰的，也不說話，這周身的寒氣恐怕都能凍死人吧。慎兒不喜與他一起，也在理啊。”
見寂夢繁並未看出什麽，寂思涼這才暗自送了口氣，她垂下眼簾眼神住眼中的笑意，兩邊嘴角卻止不住的向上揚起。
寂思涼的異樣，寂夢繁沒有註意到，紫雲舒卻是一直看在眼裏的，她也曾是不經人事的少女，畢竟是過來人，寂思涼的心思，她自然都看懂了，只是不說破罷了。
“慎兒，”紫雲舒眉目含笑，輕聲道：“出去玩兒吧，今晚可熱鬧了，要是不想一個人的話，就讓邱千淩陪你去吧。一個人悶著，也不好受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寂思涼一臉糾結，總是麻煩人家怪不好意思的。
見她又陷入愁苦中，紫雲舒像會讀心術似的，道：“放心吧，事他不會覺得麻煩的，反而會很樂意。”
“誒？”寂思涼一臉新奇：“娘，你怎麽知道我想什麽啊？”
不止是她，寂夢繁也是一臉不解的看著紫雲舒，不過她好奇的卻是另一事：為什麽娘會如此篤定邱千淩會很樂意？
紫雲舒溫柔的笑，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，說：“傻丫頭，你是我一手帶大的，你想什麽我還能不知道？”說著，想著剛才提起南榮墨珩時她眼裏不明的笑意，紫雲舒看她的眼神就不自覺的變得有些說不出的奇怪了。
寂思涼並不是那麽敏感的人，雖然感受到紫雲舒奇怪的眼神，卻也只當玩笑，並沒有當真。她揚起燦爛的笑，也忘了問原因，就起身興致勃勃的道：“那我去找邱千淩，娘，阿姐你們慢慢聊啊。”說著，興高采烈的跑出客房。
寂思涼走後寂夢繁看著禁閉的房門，依舊不解，便問：“娘，你怎麽這麽肯定邱千淩會同小妹一起去啊？”
紫雲舒笑笑，依舊不說破，只意味深長的道：“這會不會呢，邱千淩說的算，我也只是猜測。”說完這句，便也不再多言，只是淺淺的笑著。
寂夢繁還是納悶兒，怎麽就這麽肯定呢？這不才認識幾天嗎。實在想不明白，寂夢繁搖了搖頭，也不做他想了，繼續喝著茶。
“邱千淩？你在嗎？”寂思涼一邊敲著他客房的門，一邊喊道。
果然，不多時房門就打開了，看見寂思涼的剎那，邱千淩微微一怔，眼裏的溫情稍縱即逝，他道：“慎兒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我們去逛廟會吧。”寂思涼倒是不客氣，沒有在客房時的半點糾結。可是也不想勉強對方，於是道：“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，不勉強。”
“去，為什麽不去。”說著，邱千淩卻是揚起笑容，很是樂意的樣子，為了顯示自己不是被勉強的，還特意道：“早就聽說菩提寺的廟會是京城最熱鬧的，早就想見識一下了，走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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